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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常与新生活

一,日常与新生活

“叮铃铃...”随着日常必定会响的,该死的闹钟,我奋力坐起在床上。

窗外的混凝土构成的高楼散发的灯光伴着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的哭喊声闯到我家里,光照在地上每一格木板上,印在我彩色又而黑白的薄被里,它也可以投在我身上,也的的确确投在了我皮肤上,但是它没办法进入我的身体,抚摸不了我的五脏六腑,公开不了我身体里阴暗的地方,那里只会是黑暗的,不可能被照亮,我坚信。我的卧室门口,老妈已经在那里了,手上抱着一堆衣物,就这么站在那里。我抬头望向她的同时,妈妈才将站在那里的目的工作:“快起来吧,收拾一下,来吃饭吧。”

这样的家人,我有什么理由要放出自己来呢?那样的自己绝对不会配得上这样的家人。我向床下探下双脚,试图不看地上的光并穿上拖鞋,摸了好久才碰到鞋。穿上后,我木然,拉扯着脸望向门,妈妈已经不在了。算了,起来再给妈妈说早吧。

在卫生间,我首先做的是观察自己的模样,肮脏,憔悴,双眼无神,想都没想,我死命地清洗自己的脸,整理好一切,又观察了一遍,我认为已经很干净了,但是......肮脏,憔悴,双眼无神。真让人心寒,还好我有眼镜,可以戴在脸上,虽然遮挡不了多少地方,我起码可以有心理慰藉。又重新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里面的我傻里傻气,咯咯笑的脸,眼神里无不诉说着自己是个乐天派,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我只是去模仿别人,不清楚自己怎么笑出来的。让我还是心寒,只是镜子里的我终于没有显露出来了。

整理好一切,走出卫生间,向着母亲问好:“妈,早上好。”又蹦蹦跳跳向老爸卧室进发,停在外面,我蹑手蹑脚地摸到熟睡的父亲旁,打算用冰凉的手整蛊一下老爸,不出所料,老爸一下惊醒起来,发怒地看着我,我也不理,又蹦蹦跳跳地出去吃饭了。

餐桌上,老爸在向老妈火帽三丈的讲自己怎么怎么样的梦被我怎么怎么样的惊醒,还时不时地朝我投向要你好看的眼神,然后我也开始投回去,顺利开始了家人间的对话

“臭小子,瞪我干什么?”

“你先瞪的我,我瞪回去还不行啊?”

“我瞪你就瞪你,我是你老子!”

“是我爹瞪我才不对吧?!应该对我友好点吧!”

“我就瞪你,还不准了?”

“别吵了,吃饭不许说话,呛到喉咙的时候。”

显然,父亲很满意,父亲虽然向着老妈说我坏话,但是他在和我的对话却止口不提此事,再被喊闭嘴,脸上也是洋洋得意的笑脸,妈妈也随之笑了起来。那么我也是跟着爸妈笑吧,这是我所做的另一种欺骗,这样的欺骗有如此好的结果,很好,父母就不必担心我了。

晚饭结束后,向爸妈打好招呼,我挎上书包,走出家门,夜色还未完全消散,我独自走在去高中的路上,满足的咯咯笑,步伐走三步,跳一下,走三步,跳一下,忘我的看着地面,咯咯的笑,还没有散去的黑暗夺走了我少许的面具,同时送给了我安心,我不会担心被别人吓一跳,夜晚会为我保驾护航,我不用带上面具,黑暗遮盖了我肮脏的脸。

“笑什么?”

旁边突然蹦出如同八音盒一样美妙绝伦的[音乐],只是我并没有好好欣赏,反倒是惊我一跳,慌乱之中,我逃也是的飞了开来。仅留下一道倩影矗立在原地傻傻地举着手。

我耳里那道声音被放大了几万倍,震得我浑身止不住的震颤。我害怕着,我惊恐着,我呐喊着,一秒也不敢停住了,我想逃离这里,远离声音的主人,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脸,那个肮脏的脸,于是我头也不回的迈开更大的步子,没有了欢快的感情,全部被脚下“踏踏踏”的沉闷声音代替,我也无暇听取这个声音了,只顾着跑,大脑里浮现的是深海里未知的巨怪当着我面,张开大嘴,缓缓向我浮来的场景,想到这我跑的更快了,并且索求着再快些。

转眼间我便跑到了学校,怎么想,我也不会石乐志胡乱跑到什么女主家里,找她谈人生吧,哈,说笑的。拉了一下刚才飞奔时脱开的书包带,整理一下衣着,调整着表情,我走进了学校大门。四处张望着旁边的学生,多数都是成群结伴的人,很少有一个人走的,就是一个人的,我也看见他们低着头玩着手机,脸上都是傻笑。再次拉动书包的带子,给自己小小的心理暗示,仰仗着地图,我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我到教室里面的时候人还很少,寥寥几人,他们已经开始聊到一块了,并且还打算拉我入伙。至于为什么我知道,那几人眼睛时不时瞥向我,还教室本来就空旷,说的再小声我也不可能听不见吧。

“哎,又来了一个,长相还挺一般的哎。”

“看样子他也是一个人,要不去打打招呼?”

我想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无视我

“他样子好像不太好说话啊。。”

“没有吧..我去试试?”

“一起去吧。”

烦,来了不说,还一堆一起来。歪过头,我旁边已经站着几位dalao

“那个...有事吗?”我尽量把语气搞得像是个疑惑的孩子。

“你好,我名字是蒋良涛,这位是吴华,还有这个家伙,他是鸡蛋...”

“喂,怎么到我就是这个语气!好好说我名字啊!”鸡蛋如是说。

“季丹,好了吧?”

“...”

等他们闹完,再次看向我,但是我已经看不出他们有多dalao了,都是逗13...

“我是罗姜,你们好。”

刚说完,我肩膀一沉,那个叫季丹的已经坐在我旁边了,手还搭在我肩膀上,我求求你滚开好吗?我想自己好好坐会儿...

“你也听到了吧?我叫季丹,就是刚说出这名字,蒋涛那犊子就给我起外号了,你可不准叫啊。”

“好的,鸡蛋。”为了能够逗笑他们,我故意说错他的名字,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你!好吧好吧,我看来是脱不开这外号了。”

“还不是你自己先说的,笨蛋。”

“良涛你闭嘴!”

...

过了很久,我慢慢沉默了下去,他们也毫无知觉的无视了我,然后我离开了教室,等待开学时间...

而开学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还是往常那样,先是交钱,再是发书,最后是班主任的自我介绍。班主任是个地中海,说话也还新鲜,什么骚话都会讲,一个语文老师,真是意外,作为语文老师说话不是那种死板枯燥的讲解式,偏偏什么瓜皮,象拔蚌,弟弟什么我都说出来了,我也是服气。

折腾完,也已经是下午了,我回到家,默默打开防盗门,然后走了进去,检查每一间房门,依然是我一个人,父母工作还没回家。默然,拉上窗帘,关掉灯,聆听着窗外被阻隔的车辆行驶的声音,坐着...坐着...

我可以听见外面的一切声音,不管我身在何等黑暗的地方,我都会接受到外界的哪怕一丝的联系,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外面都是我最害怕的人类,他们互相猜测,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我想远离他们,奈何我如何挣扎都没有用,因为我本身就在接近他们,我需要人脉,人脉才可以伪装自己,我需要钱来生活,没有人脉那我就不会有机会有钱,就不可能活下去,为此我保持着父母的友好关系,保持着和别人的亲近又不互相熟悉的恰当距离,这些都是生活的本钱。我不可以漏出真我,不能,永远都不能,所以我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我得和他们友好,真是让我想吐啊。

如果...有孟婆..我希望死后孟婆可以多给我喝一碗,我不想再存在这个压抑的懦弱的怕死的废物了,也不想要这个该死的虚假的不会愤怒的乐天派了。这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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